从爬树捣蛋到扛水枪救人
我和林宇从小住对门。幼儿园时，他总把橡皮切成小块分给我，小学翻墙逃课被逮住，永远是他顶在前面说“我带的头”。谁能想到，这个把鞭炮塞进铁罐炸飞垃圾桶的皮猴，现在每天穿着30斤装备冲进火场？
上周聚餐时，他手机突然响起警报。“南塘路商铺起火，有老人被困！”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到门口。我们几个发小面面相觑——桌上还摆着他刚夹到碗里的糖醋排骨。
藏在头盔下的“强迫症”
有次去消防队送饺子，撞见他在车库里叠被子。方方正正的豆腐块，边角拿尺子比着压线。“火场里差一厘米都可能要命”，他边说边把挂钩上的呼吸器按高低顺序重新排列。床头柜贴着便签：3号梯每月15日检查电路，云梯车液压油还剩38%...
当年那个书包里塞满蟋蟀罐的男孩，现在会在凌晨两点突然坐起来记录：“今天处置的电动车火灾，电池型号是LF280K，要补充学习热失控特性。”
火场外的“超能力”
去年台风天，我们小区地下车库淹成泳池。林宇带着队员来抽水，顺手把我爸卡在排水沟里的假牙捞了出来。更绝的是上个月，邻居家小孩被旋转门夹住手指，他掏出手套里的撬棒工具包，五秒解决问题。
“这些都是吃饭家伙。”他拍拍腰间装备带，“破拆器能剪钢筋也能开奶粉罐，热成像仪找火源也能帮张奶奶找走丢的猫——别告诉队长啊。”
训练塔上的生日歌
他25岁生日那天，我们偷偷混进消防队。结果赶上紧急拉练，看着他从四楼速降时，迷彩油混着汗水在脸上冲出白道子。晚饭时，十几个汉子围着泡面唱生日歌，炊事班大叔端出个灭火器造型的蛋糕——裱花是消防水带纹路，蜡烛插在迷你液压钳上。
切蛋糕前，对讲机突然响了。林宇抄起外套就往外跑，留给我们半个沾着奶油的背影。那天后来才知道，是高中生把求婚戒指扔进了喷水池。
火光映照的真心话
有次喝多了，他红着眼眶说最怕接幼儿园火警。“看见那些小书包小水壶，就想起当年咱俩躲在滑梯底下偷吃辣条。”现在出警回来，他总要多洗两遍手，说是怕孩子闻到焦糊味害怕。
上个月老同学聚会，有人开玩笑问他：“救这么多人，自己图什么？”这个从小把“关我屁事”挂嘴边的家伙，低头转动着水杯：“每次握住被困人的手，就像拉住当年那个在洪水里乱扑腾的自己。”
窗外的消防警报又响了。我望着远处腾起的烟雾，突然想起十八岁那年，我们躺在操场看云彩。他说最大的愿望是成为让人安心的存在。如今他的对讲机里传来的每个“已获救”，都是穿越火海的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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