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乡镇办事员到地方“一把手”
上世纪90年代初,赵立春还只是北方某县办公室的普通科员。据老同事回忆,他总爱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夹克,每天最早到单位烧水擦桌子。谁都没想到,这个看似木讷的年轻人后来能成为搅动地方风云的人物。
真正让他进入上升快车道的,是某次抗洪抢险中的“意外表现”。当时暴雨冲垮河堤,赵立春带着三卡车沙袋堵在决口处三天两夜,被省报头版照片拍下沾满泥浆的背影。这张照片后来出现在他每份述职报告的首页。
“造城运动”背后的权力密码
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时,赵立春主政的地级市逆势启动“百亿新城计划”。他在动员会上撂下狠话:“搞建设就像蒸馒头,火候过了就成锅巴!”三年间,23个城中村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连片的商品房和商业综合体。
开发商老张至今记得那个细节:“有次工地视察,赵书记当场把设计图纸摔在地上,要求所有楼间距必须再压缩半米。”这种极致追求密度的开发模式,后来被学界称为“赵氏城建经济学”。
政商关系的“模糊地带”
在赵立春的办公室抽屉里,常年放着三样东西:降压药、老花镜和一本翻烂的《红顶商人》。与他有过交集的某商会会长透露:“他常在饭局上说,企业家是‘编外公务员’,得学会算政治账。”
这种暧昧态度催生了不少灰色操作。2014年某光伏项目招标时,三家入围企业突然集体弃标,最终由一家新成立的公司以底价中标。知情人说,那家公司前台放着赵立春题写的“诚信为本”牌匾。
家族成员的“影子生意”
随着赵立春地位攀升,他弟弟经营的建材公司年营业额从300万暴涨至2.7亿。公司网站“合作伙伴”栏目里,清一色是国企和市政单位。有离职员工爆料,公司库房里常年堆着没拆封的“特供酒”,包装箱上印着某招待所的编号。
更耐人寻味的是他女儿留学期间的“创业神话”——这个学艺术管理的姑娘,毕业前就拿到某跨国公司的亚太区代理权。公司注册地显示在开曼群岛,但主要业务都在其父管辖范围内。
跌落神坛后的舆论反转
2021年纪委通报发布当天,同城热搜前十有七条与他相关。曾经被他提拔的某局局长在朋友圈发了一段《红楼梦》判词,三小时后又悄悄删除。民间却流传起新段子:“赵公馆的锦鲤池改菜地了,风水轮流转呐!”
耐人寻味的是,当年被他强拆的城中村村民,如今反倒有人念叨:“至少那会儿办事痛快,现在换个执照都得跑五趟。”这种复杂的集体记忆,构成了权力褪色后的特殊图景。
权力场域的生存标本
回看赵立春的三十年仕途,就像观察一部活体官场进化史。从勤勉的“老黄牛”到说一不二的“家长”,再到庭审时满头白发的被告,每个阶段都嵌着鲜明的时代烙印。
有年轻公务员在匿名论坛留言:“我们这代人不会成为第二个他,但谁敢说没学过他的处事哲学?”这话或许解释了,为什么每次类似案件曝光,总会引发远超当事人命运的关注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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